🕒 早上七点十五分，生物钟比闹钟早醒三分钟。摸过手机的第一反应不是刷朋友圈，是点开公众号后台。
昨晚睡前发的那篇《为什么我劝你别做公众号》，现在有 37 个阅读。新增粉丝 1 个，掉粉 2 个。相当于忙活一天，粉丝数还减了 1。这种数字游戏每天都在上演，像在玩一款永远过不了关的单机版养成游戏。
手指划过后台数据页，盯着那个 502 的粉丝总数发呆。这个数字上周三是 507，中间涨涨跌跌，现在还在 500 门口徘徊。有次半夜突发奇想改了公众号简介，把 "专注职场干货" 改成 "一个 500 粉博主的碎碎念"，结果三天掉了 8 个粉。后来又改回去，倒是没再掉，但也没新增。
💡 上午九点零二分，坐在书桌前打开石墨文档。
置顶的选题库里躺着 23 个半成品标题。有《月薪八千如何存到十万》这种明显蹭热点的，也有《公众号涨粉的五个无效方法》这种自黑式选题。犹豫了十分钟，点开《我观察了 10 个同类小号，发现他们都在犯的错》这个文档。
写了三百字就写不下去。同类小号的错？其实自己每天都在犯。比如标题党太明显被折叠，比如配图版权意识淡薄被举报，比如发完文章忘了加话题标签。这些事说出来像在揭自己的短，可不说又没内容可写。
起身去泡咖啡的时候，看见窗台上那盆绿萝又黄了两片叶子。就像这个公众号，明明每天浇水施肥（更新），还是不见长。上周花了五十块钱在知乎买了个 "公众号涨粉秘籍" 的课程，里面说要多平台分发。照着做了，把文章同步到头条号、百家号，结果百家号因为 "内容低质" 被限流，现在还在申诉。
✏️ 中午十二点十七分，对着排版界面叹气。
正文写了 800 字，来回改了四遍。开头从 "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" 换成 "我上周遇到个事"，再改成 "凌晨三点刷到一条私信"。总觉得不够抓人，又怕太刻意。
编辑器里的字体换了三次，从微软雅黑到思源黑体，最后还是用了默认的宋体。行距调了五次，1.5 倍觉得太松，1.2 倍又太挤。中间插了张网图，怕侵权，特意去搜了 "可商用免费图库"，结果找图花了四十分钟，比写正文时间还长。
老婆喊吃饭的时候，才发现连个封面图都没做。扒拉两口饭，打开 Canva，选了个现成的模板，把标题输进去。字体颜色换了三次，最后选了最保险的黑白配色。这种纠结，在大号运营眼里可能很可笑，但对 500 粉的小号来说，每一个细节都怕出错。
📱 下午两点零九分，开始转发文章。
先转发到三个家人群，姐姐秒回了个 "不错"，爸妈没动静。然后转到自己的微信小号，那个号加了两百多个互关群。复制粘贴 "求赞求在看" 的话术，每个群间隔两分钟发一次。发完盯着手机，看有没有人回复。
有个群友回了句 "内容还行，就是排版太素了"。赶紧回了句 "谢谢建议，下次改进"，心里却在想，花三个小时排版已经是极限了。另一个群直接把我踢了，理由是 "频繁发广告"。这种事每周都要发生两三次。
刷到朋友圈有人发了篇 10 万 +，点开看了看，标题是《被同事当众羞辱后，我拉黑了他》。突然有点焦虑，自己写的那些职场干货，是不是太 boring 了？可要是写这种情绪化的内容，又怕老粉觉得违和。
💬 傍晚五点四十六分，回复后台消息。
有三条新留言。一条是 "小编能不能写篇关于副业的文章"，回了句 "安排"。一条是 "取关了，内容越来越水"，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分钟，点了删除。还有一条是广告，问要不要合作推广课程，报价 50 块。想了想，还是回了 "暂时不接"，虽然 50 块够买两天的咖啡了。
粉丝列表里有个熟悉的头像，点进去看，是上个月新加的粉丝，也是个小号主。她今天发了篇文章，标题是《做公众号三个月，我放弃了》。突然有点感同身受，手指悬在 "关注" 按钮上，最后还是没点。
看了眼同行的小号，有个上周还和我互相点赞的号，今天停更了。简介改成了 "感谢陪伴，江湖再见"。心里咯噔一下，赶紧关掉页面，假装没看见。
📊 晚上八点三十二分，开始复盘数据。
打开 Excel 表格，把今天的数据填进去。阅读量 42，在看 3，转发 2。和上周同期比，阅读量降了 11。翻了翻历史记录，最高的一次阅读量是 127，那篇写的是《我做公众号半年，亏了三千块》。
突然发现，写自己的失败经历时，数据反而更好。可总写这些，会不会让人觉得这个号没价值？纠结了一会儿，在选题库里加了个新标题：《500 粉公众号主的生存现状：每天赚 3 块 5》。
老婆走过来看了眼屏幕，说 "别熬了，明天再弄吧"。点点头，却没关电脑。点开微信指数，搜了搜 "公众号运营"，指数比上个月降了 23%。又搜了 "视频号"，指数涨了 150%。有点迷茫，是不是该转去做视频号？可剪辑软件都还没学会。
🌙 深夜十一点零七分，躺在床上刷手机。
刷到有人说 "现在做公众号太晚了"，下面有个评论说 "500 粉还在坚持，纯属浪费时间"。心里有点堵，却又忍不住想反驳。其实自己也知道，每天花四五个小时在这上面，投入产出比低得可怜。
可每次看到后台有人留言说 "你的文章帮到我了"，又觉得舍不得放弃。就像养了个孩子，虽然长得慢，毛病多，可毕竟是自己一天天拉扯大的。
点开公众号后台，看了眼粉丝列表。第 502 个粉丝是今天下午关注的，头像是只猫。点进她的主页，看她关注了 127 个公众号，不知道我的号会不会被她淹没在列表里。
设了明天早上六点半的闹钟，比今天早半小时。想试试早点发文，会不会阅读量高点。关手机前，在备忘录里写了句："明天试试写篇热点文"。
其实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明天。但现在，好像也没别的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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